红师傅

Sell My Soul

*鸡血使我话痨。

 

“那么……现在你感觉怎么样?”

“我?你还有心情问我?”

Flowey愈发确定了,眼前的这位羊女士真是有一副不合时宜的好心肠。而且这幅好心肠也遗传给了她儿子,要不然也不会在七魂在手的情况下还把胜利拱手让人。

“我在试图让你不快,女士。”

这句话一说出来它自己都觉得蠢。Flowey轻轻晃动了几下自己的叶片:“不过还是要说明一下。在此之前,我曾经友善待人过。而且是很多次、极为友善。”

“是吗?我相信你……”Toriel神色复杂。

“总之——”Flowey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一个最真诚的微笑,“事情就是这样。你儿子的遗体之尘撒在了我的身上,而我又因为博士的实验拥有了‘决心’。所以,BOOM——如果你要认为你家孩子在我的体内重生了,也不是不可以哦~”

“可是,你毕竟不是他。”Toriel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比冷静要更冷一些。Flowey突然有点恐惧,它想起了早些时候,这位羊女士可以毫不费力地打飞它。它想它大概又要挨揍了。于是它定定地看着Toriel的眼睛,想,至少这次被打的时候要表现得体面点。

Toriel现在确实看起来不像平时那么和蔼了。也许回忆起那个早夭的孩子令她思绪翻涌,而孩子的记忆由这么一个将地下搅得一团乱的恶徒承载着也让她心情复杂。Flowey无法切实地想象Toriel的感受,毕竟它不能体会到他人的感情,而且它现在也确实厌倦了装作善解人意、装作设身处地。它看着这个或许还在心碎的母亲,语气轻柔:“其实,Toriel,你看,Asriel曾经回来过,在我吸收了七个灵魂之后。而且那是一个完整的、如假包换的Asriel。如果你真的想念他,你也可以再去收集七个人类的灵魂,然后……”

“没有人理应为他人牺牲。”Toriel打断了它的话,“我可以把你刚才的话当作继续想让我不快的尝试,所以我暂且相信你不是真心想要这样做。但是请不要再把这种念头提起第二次。否则我会很愤怒。”

愤怒于我一瞬间的……

Toriel皱了皱眉头,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她觉得她不能和这株花儿独处太久。的确,Asriel的“一部分”凝结在了这朵小花身上,可是她不能仅凭如此就昏头昏脑地把它看作第二个Asriel。诚然,Asriel的所有记忆,如它所说,它全部记得,但是她也不能把它带在身边,成天让它连篇累牍地重复Asriel过去的所思所想以“复制”另一个Asriel。她确信Flowey拥有自己的思维,所以现在的状况就像是,Asriel的记忆作为一段信息,被输送到了这朵小花的脑子里。

所以它不是Asriel。

不要把它当做Asriel。

Flowey看着Toriel双手握拳又放松,不由惊叹遗传的力量可真是强大。接着它就看Toriel居然笑了,虽然有点苦涩。Toriel说:“我还不知道,Asgore在我们分开之后之后居然做了这样的事情,会授意进行能创造出你这样的生命的实验……”

“Ah,ah,ah,不,不,你误会了。”Flowey摇了摇头,花瓣被甩得颤动起来,“这些实验是极度机密的,连你毛茸茸的国王前夫也一无所知。”它眼看着Toriel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你要知道,有些实验就会这样。跨过了某个不归点,所有进程就会不受控制地向前一路狂奔。可怜的实验人员们能做的事情只有尽力挽回损失,但一切都覆水难收……”Flowey很有表演意识地渐渐降低自己的声音,以达到一种模糊又神秘的效果。然后它就发现好像又失败了,因为Toriel又轻轻笑了起来,而且是很开心的那种笑。

Toriel看见Flowey有点愤怒的眼神,觉得更好笑了。不过为了照顾它的情绪,她还是向它解释:“嗯……我不是要羞辱你的。只是,或许你自己也知道,其实你的外表还挺可爱的。”

Flowey的脸瞬间黑了。

Toriel这下彻底忍不住笑了。她边笑边声音模糊地道歉,最后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珠,止住笑声后蹲下身子对它说:“你真的是那种最最娇小可爱的金黄小花,就像是,就像是……”

“是啊我知道,Asriel的记忆都告诉我了。”

“对,你知道的。”Toriel双臂抱膝,脸上的笑意浅淡,“就像是我们的另一个孩子喜欢的那种花一样。”

Flowey在内心用尽全力冷笑了一声。它想,你的另一个好孩子可是要拐带你亲儿子在你老公茶里下毒毒死他呢。

它抿了抿嘴,想还是不要现在说吧。这种令人心碎的信息还是要留到以后,认准时机,说不定就能一举摧毁你的心灵了。哈。

Toriel好像也不再回忆了。她重新站起来,低头看着Flowey:“你能保证,不要再扰乱我们的时空吗?”

Flowey呵呵了两声:“我不能保证。”看见Toriel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于是又补了一句“不过我对现在的这个时空还拥有足够的好奇。”

“我以前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时间线。所以,我姑且会陪你们玩上一段时间,看看这个世界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Toriel的脸上浮起微笑:“这样就好。”

 

几天后,Flowey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移植到了一个似乎是特制的小花圃中。为什么说是特制,因为……它不能遁地到花圃以外的地方了。

它正在震惊是自己法力尽失了还是世界线突然错乱了,就看Alphys拿着个小水壶走了过来,还心情挺好地冲它打了个招呼。

Flowey一脸凶巴巴地问她:“这是你干的?”

Alphys拎着水壶往它根部浇水:“是的。其、其实你自己也应该了解,你的精神状态毕竟不算很好,对吧?(Flowey:WTF??!!)所以,T-Toriel女士就拜托我做出这样的装置,让另一个人照看你,以便你的情绪尽量平缓下来。而且我这个花圃其实挺大,足够你的运动量了……”

“我不需要这种蜗牛养殖场一样的鬼东西!你们皇家科学院都什么毛病,怎么总和花过不去啊!”Flowey这次是真的愤怒了。

Alphys垂下眼睛:“我已经不是皇家科学院的一员了……不、不过!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弥补我的过失!这就是我能做的事情!”

Flowey当场以头抢地。

然后它就听见Alphys领着另一个人从门后出现了:“那么,今后就麻烦你来照顾它了。”

Flowey怀着被迫吃屎般的绝望抬起头来,看见了Alphys已经走了,留下了一脸决心的Frisk。

“Howdy!我是你最好的朋友,Frisk。”

“这他妈的一点也不他妈的好笑。”

Frisk的表情纠结了一下,从背后拿出一块写字板,无奈地在上面记了两笔:“诶,这是脏话,你不可以这样讲的。而且这样会让你的评估分数变低……”

“我才不管那什么狗屁评估分数!让我出去!”

Frisk简直是非常郑重了:“你知道的吧,我还是个小孩子,出去看电影都不能看那种带脏话的。你就不要再这么说了,好吗?”说完又往写字板上画了几道。

Flowey用埋在土里的根系比了个竖中指的动作。

虽然这个世界的其他部分看起来都比往常好了很多,但是对它的态度还是那么险恶。

哼。

 

*我愿意去相信这个被创作组认真对待的游戏里的大部分人物或多或少都有其复杂的内心世界,而不是简单平面的一眼到底。善良的怪物们做出善良的行动并不是因为他们内心中根本没有残酷的念头,而是因为他们也有自己的底线。羊妈的底线在“不能牺牲他人”,羊爸的底线在“不主动取人性命”。小花则在和平线结束、重开游戏后表现出了对Frisk以及这个世界的关心——它在担心它眼前的“Chara”会彻底抹消这个世界推倒重来(以及相信“Chara”极有可能会这么做),而这也是对它之前所表现出来的(搅)邪(屎)恶(棍)态度的一种转化。

当然Sans的底线很低,他似乎有一种随时都可以被重置的态度。所以在旅途中,他不会帮你——自己重置嘛,就不要让我费力气了。在最后审判中,只要不屠杀,他都会放任你,哪怕你杀了他兄弟——谁知道你会不会重置。

所以顺着我的脑洞,Sans的屠杀线之战就是一场大型劝退:你还是重置吧,即使会扰乱我的时间线,但这个世界已经不能更糟了。

当然这就是另一个、与本文无关的问题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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